李翰林的一番肺腑之言，听得秋雁胆颤心，沐妃娘娘自入宫之后，便一直待在宫中，更何况皇宫守卫森严，沐妃娘娘若无皇上手谕，怎么可能出宫。再说，现在的这位沐妃娘娘躲李翰林还嫌不急，岂会自投罗网，赶去天牢再生事端。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昨晚李大人所见的沐妃娘娘，才是真正的沐妃娘娘——沐歆宁。

    大小姐那日未死？秋雁拿酒的手，微微发颤。

    “李大人，娘娘还有事找奴婢。”将酒递给李翰林，秋雁心急之下，掉头就走。

    “乱了，乱了好。”酒入喉中，李翰林苍老的脸上，高深莫测地一笑，一步错，步步错。

    坐在监斩台上，一脸春风得意的沐歆婉，一见秋雁仓皇折回，杏眼微怒，但再听秋雁的回禀，当场面如土色，甚至连手中的团扇掉落在地，也尚未发觉。

    那个女人没死，还曾大摇大摆地出入天牢，沐歆婉脸色多变，几乎坐立不安，这个世上，吏部尚书的嫡女只有一个，沐歆宁若不死，死得便是她。

    不行，决不能让沐歆宁再活在世上，沐歆婉的眼中，杀气徒生，正一品的沐妃之位，是她的，沐歆宁只有死，死。

    “娘娘，沐大人差人前来说沐二夫人病危，要您尽快回府。”这时，一位宫女带着尚书府的管事，来至沐歆婉的面前。

    沐歆婉稍回神，故作镇定地问道，“我娘病危？”

    “二夫人今早起来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就——”尚书府的管事跪在地上，边说边哭，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这——”沐歆婉为难地看着冯大人，叹道，“一边是本宫的娘亲，一边是本宫的老师，这叫本宫如何是好？”

    “自古忠孝难两全，今日娘娘出宫为李大人送行，已是尽了为人弟子之责，现在，娘娘的令堂病危，娘娘理当回府侍母尽孝。娘娘请放心，下官一定会为娘娘拖延时辰，等娘娘回来，再行问斩之事。”冯大人虽然愚蠢，但该会的说辞，一字不差。

    “冯大人一心为本宫着想，本宫回宫之后，定会向皇上举荐，朝廷得此人才，也算百姓之福。”沐歆婉笑里藏刀，若非爹催着她回府，她定要亲眼看着李翰林死，至于这个自作聪明的冯大人，处处坏她好事，她才不管他是什么张相爷的妹婿，回宫之后，她一定要求皇上将此人发配边疆，以消她心头之火。

    “那么，本宫的老师，就全仗冯大人照应了。”这个刘管事是爹的心腹之人，若只是娘病危，只需打发一般的小厮前来报信便可，何必出动尚书府的刘三爷。

    沐歆婉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

    “秋雁，我们回府。”奇怪的是，沐歆婉将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留在了刑场，而她，只带了几个贴身宫女，几名宫中侍卫，悄悄地赶去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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