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②
作品:《丑颜王妃:二嫁嗜血八王爷》
上官凤澜看罢文书,面对眼前几人说道:“你们都退下罢。”
那几人一愣,龙青天更是脸色阴沉,“爷!”
“青天,你也退下。”
龙青天隐隐一咬牙,拱手上前一步道:“爷,朝中大臣近来对爷已多有不满,甚至以高岚卿为首的大学士们也都纷纷向王爷进谏,说您不可再”
困“不可再什么?”
龙青天脸色低垂,道:“不可再沉溺于声色诱惑。”
“你也如此以为?”
豆“末将誓死追随爷,但末将更愿看到的是曾经那个胸有抱负,深谋睿智的爷!如今西夷国举兵来犯,朝中大臣皆以为王爷重用了王妃的二叔,以至于因此人的刚愎自用而毁了东陵国跟西夷国多年来的关系,自从王妃——”
“不必再说。”上官凤澜打断了龙青天的说话:“退下罢。”
龙青天胸中装着一股郁结的气,只能迈着沉重的步子暂且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只剩下上官凤澜和正在拿起那文书细看的南宫明夜。
南宫明夜瞧罢那文书,唇角掀了一掀:“看来,我果真小瞧了这女子,倒没想她竟真能打破两国关系,将这战端挑了起来。她暗中洞察着边关的一切,利用那总兵的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来挑起邺城与大马城的紧张关系,先是让那总兵放出邺城兵营感染瘟疫的假消息,又派人扮成商人入大马城大肆谣传,那大马城的亲王一直以来与歌文道不和,见对方兵病粮绝,又见西夷国先皇驾崩,如此好的机会,怎能不把握,率了兵前往邺城。如此以来,那总兵只需等大马城兵马一到,便可以西夷国来偷袭为由猝然出兵,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谁知,这女子又另行了一计,给那总兵歌文道来个请君入瓮。”
“她利用往来边关的商人,将消息带给大马城的亲王,说不日邺城便将传来‘瘟疫’的传闻,对方可领兵出城,却又在半路以撤兵,那歌文道见他们发现上当想逃,没有个不追的,这一追,便入了齐云峡谷”
“以至最后连丢邺城一带十二郡,折损兵将上十万。”
“好一招计中计,若她生得是个男子,只怕随王出兵左右,倾覆一个国家,不是难事。”
说完这些,南宫明夜瞥一眼轮椅上的上官凤澜,“当然,她虽冰雪聪明,但没有你的‘刻意放纵’,只怕她要办成这些事也是难上加难。”
轮椅上,上官凤澜一直沉默不语。
南宫明夜一贯潇洒的神情也不由得有些凝结,“师弟,你为了心中那一份愧疚,便甘愿为她弄到人心向背,搞得朝堂之上后宫之内愁云惨雾,把自己扮成一个暴虐荒婬的王,此时那堂皇的行宫刚刚建成,可你握在手里的王位只怕就要让他们夺了去了。”
‘嘭——’
南宫明夜话才落,门扉让人一把撞开,沉重的脚步声闯了进来,竟是敛了气息,在外偷听的龙青天!
南宫明夜有一刻的怔愣,似是没想到这一贯刚直的将军也有无奈到此的时候,想来是放心不下,所以才留在外头并未走开,那么刚才的话只怕都是听见了。
“她究竟是谁?!”
龙青天走上来,一把揪住南宫明夜的衣襟,刚毅冷峻的脸庞上神情还带着震惊。
南宫明夜以玉扇拍了拍龙青天的手,“你该问他,而不是问我。”
龙青天自然是不敢问上官凤澜,又提着南宫明夜衣襟沉声怒问:“她到底是谁、而你一开始便知道了爷的打算?!”
“青天,放手。”此时,上官凤澜开了口:“她不是别人,她是纳兰雪衣。”
龙青天浑身一僵,颇为吃惊的看着南宫明夜,南宫明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的确是纳兰雪衣,以前的她是易了容的纳兰雪衣,现在这张脸,才是她的真面目。”
“她没有死?!”
南宫明夜理了理衣襟,“她没死,她的丫鬟阿碧没死,死的是那小丫头明香。”南宫明夜又将他所知道的一一道给了龙青天,龙青天岂止是震惊。震惊之余他又一次揪住了南宫明夜:“你一早知道爷的心思,为何不劝阻!?”
南宫明夜并未在意,而是说道:“我想你这位爷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你该质问的是他不是我。”
“你、”龙青天脸上铁青一般的神色,看了看上官凤澜,欲言又止,终究是嗨了一声掉头甩着步子踏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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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以狂狷的姿态吹倒着一切,树桠上树叶落了一地狼藉,滚滚的雷声劈啪而来,铺天盖地的大雨猛烈的砸着碧色琉璃瓦,朦朦的夜色里,奔狂着一道身影。
“是妳、是妳害得我儿面目全非,是妳一把火将他烧成了残废,妳这个祸害,祸害!”
“妳害了我儿妳还我儿的命来”
“妳还我儿的命来”
一声声,一次次,永寿宫内老太妃刚才的话还言犹在耳,不停的往她脑子里钻,一声大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嗡嗡的纠缠在耳边,那凄厉的指责,那惊恐中发疯一般的忌恨,她捧着脖子,仿佛要窒息一般,有一双可怕的手在掐着她,狠狠的用着力。
“不——”
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他啊!
头疼欲裂,像是要爆裂开来,她狂奔在雨中,踉踉跄跄,双手捧着耳朵,脑子里不断有零星的画面跳跃出来,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记忆仿佛乱成了一团,不停有个声音传来。
是谁在唤她?
是谁在用召唤一般的声音唤着她
声音里如此悲凉,那样痛楚
凤郎
凤郎
是你吗,是你吗,我是谁,你又是谁
心痛如潮水般猛烈撞击着心房,苦楚带着一股执念从四肢百骸钻心而入,像是要用那股强烈的悲伤将她撕裂,是谁的心曾经这样的痛着?是谁的心曾经这样的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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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夜夜在唤她?
是谁夺走了她的记忆,为什么曾经的一切都变得飘渺不实,她遗漏了什么吗?忘了什么?
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泪,雨水似箭砸过来,泪水混合着雨水,如决堤般流淌。
夜色倾盆,天地一片的混沌。
前方朦胧有高大的身影而来,她跌跌撞撞迎了上去:“父皇父皇,是你吗”
直到那人来到面前,直到手臂被人握得生疼,她才渐渐收拢了目光,淌着泪,嗫嚅:“龙将军?”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好像在问朱儿是不是阿碧?她不要听,她像是溺水的人,揪着龙青天连连反问:“告诉我,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是我放的火?是我把他烧得面目全非,把他害成了残疾?告诉我,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认识他,为什么要害他?”
龙青天脸色怔了怔,“妳,知道了?”
“知道?我该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确定了,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美眸里是无尽的迷惘,她举目望着眼前的脸,暴雨中,龙青天眸光深深的暗沉,迟疑了许久,终是将刚才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遥远。
耳边只有风声在吹,雨声在落,她再也听不见龙青天说了什么,只有他刚才所说的‘真相’。
母妃没有死?骗人
都是骗人的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是谁,知道她是为了复仇而来
可是她是从何时认识他的?为什么记忆里没有他的身影?
她不要信,他们都在撒谎,一定在撒谎,她亲眼看着母妃死的母妃死了
不知道风雨中踉跄着跌倒了几回,眼前的一切都是暗无边境的黑,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心痛一阵阵抽离着她的意识,麻木着她的感官。
有谁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抬头,模糊看见龙青天的脸,“阿碧我要见阿碧带我去见我的阿碧”只有阿碧不会骗我
“带我去见她”
我要见阿碧
风雨中,龙青天迟疑了良久,将几近失狂的雪衣抱起,一骑快马奔出皇宫,朝着将军府而来,府门前偌大的两只灯笼荡起荡落,有管家打着风灯一直焦灼守候着。
远远的见了将军的快马回来,也不顾龙青天怀里的女子,忙上前呼喊:“将军,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龙青天一听阿碧不见了,脸色陡然遽变:“府中可都有找过?”
“找了,丫头们说,夫人乘她们不留神之际,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龙青天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把雪衣交给了管家,径直冲进了暴雨之中。
雪衣推开管家,摇摇晃晃走进雨中。
胸中剧痛噬心,脚下的步子一步比一步艰难,她像是一具游魂,荡在雷雨街头。
谁来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来告诉她,
酷暑的雨分明凉爽,可她却觉得寒冷刺骨。
无边无尽的痛楚和哀伤就像这倾倒而来的狂雨,一把把狠狠砸在心头,痛得让人无法承受,是谁的心在痛,是他为巍峨倾覆的权力而痛,还是那模糊意识中谁的心在每个夜晚的呼喊煎熬?
还是自己的心,痛得让她窒息。
阿碧
妳在哪儿呢,他们都在撒谎对不对?阿碧妳告诉我,他们都在撒谎是不是?
漫无目的的奔走,她撞到了什么,凄然抬头,身前立着一抹身影。
那人着一身黑色披风,宽大的帽檐几乎遮尽了脸面,那人缓缓抬起头来,她呼吸一窒,竟看见一双紫色的眸子,和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容,长发披散,额前坠一颗玛瑙珠石。
“妳是谁?”
帽檐下,那娇滟的红唇微微一勾,紫色的眸子定定的隔着风雨看着她:“阿九。”
“阿九?”
她不认识此人,她只想要找到她的阿碧,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又恍惚向着雨中而去,那黑影却一下又拦在她面前。
“姑娘,姑娘心中有难解的结,阿九这倒有一方可解,今日相遇是缘,我便给了妳也罢。”
她手心摊开,握着一颗红色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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