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三个问题

    “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尼拉克，你可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无边无际的水面，一叶小船悠悠飘荡，见尼拉克没有丝毫为难地收下水珠，冥河之主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次亲自出面，夜之王的事固然是三界默认，不能有丝毫逾越的头等大事，尼拉克加入冥界，他也同样很注重。

    眉头微皱，尼拉克沉思了一下：“有三件事，正要向您请教。”

    “说吧。”冥河之主点了下头，等着他的下文。

    目光直视着对面的灰衣老人，尼拉克问道：“第一件，是光明之主，我想知道夜祖若是能重结无畏之心，光明之主是否还会对我出手？”

    在光明之主眼中，此时的尼拉克不过是蝼蚁，当日他会亲自出手，在尼拉克看来，应该只是不想夜祖有复原的机会。

    “不好说！”

    冥河之主面上第一次流出了犹豫和迟疑，沉吟了一下，他说道：“光明这人一贯强势，他是无尽世界刚刚开辟时，第一个化形而出的先天神明，拥有近乎无敌的绝对力量，即使冥王和毁灭联手，也要稍稍差他一些。

    他会不会对你出手，一切全看他的本心，便是夜祖无畏之心重结成，若是他想出手，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不过只要你不离开冥界范围，就是他亲自出手，我也能先一步将你移开，在亡灵界的话，只要你能挡住一下，我也可以救下你。”

    对光明之主，即使是冥河，也不敢说绝对的话，他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尼拉克只要身在冥界，安全则可以不用担心。

    真要被限足了！眉头深皱着，尼拉克苦笑了一声，想了下，又问道：“若是我本体在冥界，只是降一个分身出去，可有什么危险？”

    “等你什么时候，能在我身上建起神国，那时降分身出去，便没有危险了！”冥河之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好了，关于光明的事，暂时就不要多问了。

    不管他是否记住你了，近一段时间，你都必须安份地留在冥界，等夜之王的事情结束了，就选个地方建起神国吧，我很看好你能接过赫雷达森的位置！”

    赫雷达森？冥王属神？心中微微一跳，尼拉克面色缓下，点了点头，又说道：“我想问的第二件事就是这个，关于神国的开辟，不知您可有什么建议？我该在哪位大人统治的区域内建起神国？”

    “去狄格里斯那里，尼刹卓卡一族在那里有些势力，你若要接过赫雷达森的位置，她们也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助力！”没有多考虑，冥河之主直接给了尼拉克一个答复。

    这老头调查过我，尼拉克心中一动……先是月亮，又是尼刹卓卡，再加上曾经的邀请，显然冥河之主应该亲自关注过他。

    只是，能让近乎主宰的冥河之主亲自关注，尼拉克也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该心虚了！

    “第三个问题，当年您老是怎么突然注意到我的？我那时应该没露什么马脚吧？”沉吟考虑了一下冥河之主的建议，尼拉克又问出了后一个问题，冥河之主一贯低调中和，对当年那个突如其来的邀请，尼拉克始终猜想不到缘由，若非如此，说不定他也会与塔格奥差不多时间进入冥界了。

    “亡灵界是冥界的投影，那边的事情我虽然不能全知，但重要的事情，却也基本不会遗漏。”面上凝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冥河之主目光直视着尼拉克，倒是全然没有隐瞒。

    亡灵界是冥界的投影位面，而冥界和冥河之主则几乎就是一体，正常情况下，亡灵界若是出现限制级的力量波动，他第一时间就能察觉。

    “难怪能将本体延伸至亡灵界，难怪月亮和尼刹卓卡都瞒不过他，应该在初入亡灵界，收复那血族仆尸梅欧利斯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了吧？”

    尼拉克心中一动，登时将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不过随即，他的灵魂又是一跳……既然冥河之主能查知亡灵界的大概，那本体进入九幽空间之事，恐怕也瞒不过他吧？他能容得下进入过本源之地的本体？

    面色不变，尼拉克灵魂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只是仍他如何揣摩，一时也猜测不出冥河之主的想法……他自然想不到，那个时候冥河之主大部分的意念，都在关注无限虚空的大战，还有一些意志，则在动用无尽冥河之力，为夜之王疗伤，否则若是知道他也能凝结巨人之心的话，便是以冥河之主的宽厚，也未必能容得下本体，至少也要将本体掌握在手心！

    “不管到底因为什么，本体绝对不能再进亡灵界一步！”在冥河之主目光的直视下，尼拉克面上先是露出一些恍然，似是终于想明白悬疑良久的疑惑，接着又摇头无奈苦笑了一下。

    “好了，事情都说完了，也该送你过去了，夜祖这人一贯没有耐心，若是你再不现身，恐怕他要待不住了。”

    解答完尼拉克的问题，冥河之主又笑了一下，水面上，一道波纹轻轻一荡，空间一晃，再出现时，小船下方，冥河之水的颜色由淡灰色变成了幽绿色，遗忘冥河到了！

    “勒特。”

    冥河之主轻唤了一声，无风，冥河泛起了一道波浪，波浪过后，小船上又多了一道灰色的身影。

    这人身披冥河战甲，神圣威武，幽黑的长发一直落到腰间，又略显飘逸，面貌俊朗，眼神冷冽，死亡法则的气息缠绕四周，这法则的波动极其崇高，甚至比尼拉克此时的幽冥之力，还要胜出一些。

    正是当年降下分身，与尼拉克有过一面之缘的遗忘守护者勒特，当年便是他出面，代冥河之主邀请尼拉克的。

    “我主，您召唤我，可有什么吩咐？”从神国直接被拉到小船，勒特也没有丝毫的惊讶，甫刚一现，甚至都没看尼拉克一眼，他便单膝着地，朝冥河之主跪拜了下去。

    对四大冥河的守护者而言，冥河之主便是他们的一切，甚至连至高冥王都有所不如。

    “你代我将他送去夜之神国，若是夜王问起，就说是我让你送的。”冥河之主吩咐了勒特一声。

    以他的身份，若是直接送尼拉克过去，落到夜之王，又或者别人眼里，那就有太多的意味了，夜之王谋求不到打开本源空间的法门，说不定还要认为冥河之主是要强压他，甚至还可能生出一些不甘之心。

    勒特是冥河守护者，让他送尼拉克过去，既代表了冥河之主对尼拉克和夜之王之事的态度，也能让夜之王的不甘有个缓和。

    以夜之王的层次，有这个缓和，自然能联想到这个决定，不是冥河之主一个人能够作主的，无论是光明天界，还是暗黑魔界，恐怕都不希望看到，能随时进出本源空间的夜祖！

    尼拉克心思转动了两下，有些明白冥河之主的目的，以及他的一些顾虑了。

    “谨遵您的谕令。”勒特单膝跪着，仍然没有起身。

    “尼拉克，记住那个约定，待到你神国建起之后，我会遣人过去接你。”冥河之主起身了，朝尼拉克点头示意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身影一散，直接与冥界融为了一体。

    约定？接替赫雷达森？我没答应你吧……尼拉克心中苦笑了一声，冥河之主这也算是强买强卖了，不过接替赫雷达森，成为的冥王属神，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

    “尊敬的幽冥之神，我们又见面了。”冥河之主一去，勒特起身了，目光凝视了尼拉克一眼，他那俊朗的面上，浮出了一些微笑。

    “叫我尼拉克吧，勒特大人。”尼拉克也回了一个友善的眼神，又说道，“上次神殿之事还没感谢，这次又要劳烦你了，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亲自去您神国拜访。”

    “呵呵，我们互相就直呼其名吧。”

    尽管不知道原因，不过尼拉克毕竟是冥河之主化形亲自接见的人，勒特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冥河之主化形了。

    对尼拉克的善意，他自然不会无视，笑了一下，勒特说道：“听我主刚的话，你应该是刚刚进入冥界，神国还没建起吧？可有什么我能帮上的？”

    勒特的话中隐有结交之意，尼拉克自然不会拒绝，笑道：“暂时还不知道，待我见过夜之王，真正筹备建立时，若是有什么缺少的话，一定去你那打扰。”

    “那我就恭候你的到来的！”勒特也笑了，又将他神国的坐标告诉尼拉克，接着，水面上又有波浪开始泛起了，小船所在的空间，迅速开始切换。

    身为遗忘冥河的守护者，在遗忘冥河范围内，除了冥河之主，勒特便是这里的掌控者，有他亲自送，不过是十数分钟的时间，夜之神国便到了。

    无边无际的幽绿水面上，一块被夜雾笼罩，完全看不到里面情况的巨岛，不，也许应该称之为大陆，这夜雾笼罩的区域实在太大了，即使是尼拉克，也完全感知不到它的边际。

    “这是夜之大陆，是伟大的夜之王以无上神力，在冥河中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它也是夜之神国的一部分。”勒特熟悉地将小船停到了一个渡口处。

    尼拉克留意到，勒特说的是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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