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局压局2
作品:《鲁班的诅咒》 鲁一弃说话的同时仔细注意朱瑱命脸色的变化,结果令他失望,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的朱瑱命此时反显得更加平静,面色静若丹画,周身气相如凝。
“你是如何辨出此人身份的?”朱瑱命很想知道自己早在几月之前就预先安排的这颗钉子到底有什么缺儿。
“他在我之前就来到咸阳城外渭水边十八里营,等了我足有三四个月。这时间正好是我以金宝定东北凶**后,从海上逃亡的一段时间。你从我寻到金宝知道了我的能力,为了更好地利用我,你当机立断在咸阳十八里营预留下这颗钉子。因为不管海上之行我是否能被你所挟寻到地宝,我最终都会来咸阳十八里营,所以在通州你才会放心弃我南下,所以我往西行这一路才会无惊无扰。只是问题出在你是从何得知我会来咸阳十八里营的呢?当时龙门涧道观中听到我安排的人中,要么已经西逃,要么随我而行,只有一个没挪地儿,就是道观的那位老主持。”一口气说道这里,鲁一弃又朝前迈出两小步。“这是我们疏忽了,留下的这个老道长肯定会被你家控制住,在你朱家手段之下,与我等关系不密的他怎么可能守住这样一个匆忙间作出的决定。不过这一我在刚到咸阳十八里营时也想到了,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我才能识破你布下的钉子。”
“他跟你说是在龙门涧道观中,向那个主持老道打听到你的消息,才来到咸阳十八里营等你的,你便从此话中看出问题。”朱瑱命果然聪明,他已经知道错误出在哪里了。
“的确,这么算吧,他在渭水边等我三个多月,从北平到此地二十多天,也就是说他见到老道时是在我离开龙门涧一个多月之后。我想,那老道可能在我逃离当夜就已经被你朱家囚困,他怎么可能见到,要见也是在你朱家巢驻中见到。”
朱瑱命终于微叹了一口气,他没有低头看脚下倪老七的头颅,不过心中真的感到惋惜,自己好不容易收罗到身边的一个暗影子(很隐蔽的卧底),竟然被一句错话给断送了,而且死前还被对家利用,给自己设下一个局。
“其实提醒我注意他的还有另一件事情,就是在北平院中院中,你朱家所布‘云掩身过’,当时独眼倪老三告诉过我,其七种基本针法的白色锦帘是由他倪家人在百钺山汉代墓**中挖出的,却在回来的路上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此事可见第一章)这事情让我早就怀疑倪家有你朱门长探入的指儿,而此时正好又又一个非常了解倪家的人秘密地来到此地找我,他证实了那趟盗墓人中,正有被你收买了的倪老七。”
“他在进入流沙填石坎面时,不但不小心通过,反而加快速度挖掘,就是有什么迹象让他发现了那个非常了解倪家的人?”朱瑱命又明白了一件事情。
“不是发现,而是我让那人下招儿诱的他。不过他被埋沙中不知踪影却不在我们预料中,这应该是你一早的安排吧,让他先入地室,既可以为你探路,又可暗藏为伏。”鲁一弃知道自己说的不会错。
朱瑱命傲然之气明显地收敛了些,有些烦躁似地朝鲁一弃摆了下手。对于他这样自信又智慧的人,过多地了解自己失败的过程是件痛苦的事情。
“好了,现在不管谁诱谁,谁套谁,我们的交易还在。你是将我家宝物还我,还是重新带我寻到移位的土宝。”朱瑱命没有逼得鲁一弃无路可走,这也是他至今未见到鲁一弃底牌才会退这么一步,这是真正懂得隐忍的老江湖、老城府才能做到的。
但朱瑱命的这句话却让鲁一弃知道,主动权还在自己的手中。他要利用这个机会拖延时间,虽然形势超出了自己预料,对自己非常不利,可所处的位置却不是绝路。只要拖延时间,等到计划中最后一手机栝动作,那么这场博弈的胜方还是自己。
“先不说交易的事,我现在也想知道知道自己又是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的,让你早做防范断了退走路径。”鲁一弃又迈出两步,背手傲然而立,其气势绝不稍让朱瑱命。
“你的破绽太多,故弄玄虚的言语,故作笨拙的身手,这些且不说,就是在几道安排上也早就让我起了疑心。”朱瑱命说到此微笑的嘴角轻蔑地一撇。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还真不信了。”
“刚入面那间地室,你那个凭指力挖透流沙填石坎面的高手不见了,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又没有打斗挣扎痕迹,虽然你说打扫的痕迹是用来掩盖线索的,可我偷偷看了,扫痕深不过针尾,那是掩不住打斗痕迹的,甚至连重踏脚的痕迹都掩不了。后来我又见窍填口子上的小洞眼,那应该是指插之痕,也就是说,这填口子是有人用手指**拿起,反抽回窍口的,有这种指力的只有你那手下,所以我断定这人是自己躲起来了。”
“真对,可惜当时你并不敢肯定,要不然早就揭穿了。”鲁一弃**一句,也不知他是在褒还是贬。
“入到地室中以后,只见骨架不见头颅。开始心中还以各种其他理由给自己解释,待见到骨骼上新折痕后,就明白是你早安排下人,将骷髅都搜集到这里。那是因为你们知道我手下人会驱使尸骨为用的蝾娑术,而这蝾娑术的缺憾是无法驱动无颅之骨。”朱瑱命继续说。
“也对,虽然你也只下来三人,要是让你家那个红眼睛萨满驱动了尸骨,那我们间的力量就太悬殊了。不过这事情你也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在外面你也疏忽了,未检查余下颈骨是否有新折痕。”鲁一弃也一针见血地指出朱瑱命的失误。
“‘大夫棺’型室中,你说这样的布局是用来吓住盗墓之人的。”
“这说法勉强,可你们竟然信了。”鲁一弃收敛了些笑容。
“不是信了,只是没有实据反驳你。”朱瑱命微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