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革命家
作品:《民国超级雇佣军》 第二天天还没亮,千就起来了,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锻炼的强度很大,方式也很科学,虽然没有训练器材,但千还是有办法让自己的身体始终保持在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夏珍珠又来了,给浪荡子送早饭,一碗稀粥,一块棒子面馍馍,还有点小咸菜和腌制的小鱼。
“陪我吃?”千笑问。
小花衣再次跑掉,浪荡子狠狠地咬着馍馍……
很快,早饭吃完了,味道一般般,不过比起无人岛上的鹿肉要好多了,想起鹿肉,千差点把稀饭吐出来。
无聊啊!这时代怎么更无聊?千翘着二郎腿坐在院门口的土坝上,望着不远处的海。
“梓裕兄呢?”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透着深沉的味道,可千听起来却觉得说话的人有点弱。
千转过头,看了一眼来人,没有答话。
“你是他什么人?”来人又问。
千还是没有答话,他要等来人把所有的事情自己说出来。
果然,来人叹了口气,背起手,“听老夏说,我还以为是梓裕兄,旧金山一面,至今难忘,没想到,短短两载,却天人两隔。”
“梓裕兄”应该就是夏珍珠口中的“刘志士”了,千只记得小花衣。
“敢问兄台可是来护送孙某的?”来人抱拳,“听老夏的闺女说,兄台藏着打火的器具。”
敢情小花衣还是个特工啊,千想起了去年在伦敦,和一个英国美女特工的一夜……
“兄台?”来人打断了千的遐思。
“啊,是是,我是刘梓裕的助手,海上遇袭,梓裕不幸身亡,我侥幸逃脱,流落孤岛。”千胡诌着。
“能称刘兄梓裕的,也应该是他的好友。”来人点头沉吟。
千蓦地反应过来了,“梓裕”应该是刘兄台的字,这个时候的人,爱取一些字啊号啊什么的。比如那近代革命家孙中山,本名孙文,字载之,号逸仙,又名中山樵……
“在下孙文,请教兄台大名。”来人道。
千差点从土坝上摔下来。
没错,这个气宇不凡的中年人,正是兴中会的领导人孙文,于1895年10月26日在广州策动起义,以青天白日旗取代大清黄龙旗,起义失败,陆皓东被捕,11月7日就义,孙文则开始了他涤亡生涯。
原来孙文是从这里逃出的,千暗自点头。
而此时的孙文,却悄悄收起了藏在袍子下的手。因为他确定了,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的确是刘和的手下,他已经收到消息,刘和来接自己的时候,被日本军船击沉,船上几个从美国而来的爱国志士统统殉难。
看似无意间的对话,孙文却别有目的,如果不是千瞎蒙蒙准了,此时已经倒霉了。
孙文不是夏大叔这样的老渔民,也不是夏珍珠这样的渔家丫头,绝不可能凭借没有根据的判断去相信一个人。
“你就不怕我是日本人派来的?”木屋里,千望向对面而坐的孙文。
孙文一笑,“日本人是打手,不过是要我的脑袋示好满清朝廷,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签订不久,倭奴的爪子还在朝台湾伸呐。真正要我命的是满清鞑虏,而他们绝无可能知道我躲在这不起眼的渔村里,就连梓裕兄,也是假装从另一个地方登陆,再转道暗中来此。”
站在码头,孙文长长出了口气,清廷对革命党的追捕一向是不遗余力的,他能呼吸到维多利亚港潮湿的空气,赫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全靠了青山兄,也不知刘梓裕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号人物。也许梓裕兄未卜先知,料到我们的革命会失败吧……孙文有些惆怅,身为兴中会的领导人,这广州革命,从去年三月就开始准备,将近7个月时间,却换来了如此结果。
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只是觉得眼前的迷雾重重,需要解开,需要想个透彻。
革命的道路,本来就漫漫而修远兮……
孙文不禁扭头看了一眼青山兄,却发现他正在和一个穿着洋装长裙的白人女士有说有笑,那一口流利的纽约腔,潇洒自如的举止,完全没有人在洋人面前的委琐自卑。
一瞬间,孙文仿佛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人,那穿着黑色西装的笔影,让孙文似乎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的土地上蕴育不了近代文明的种子,为什么这个世界历史上最悠久最宏伟的文明在十九世纪末行将朽木?
几百万的旗人就能让这个国家摇摇欲坠?
不过是传统,几千年封建专制的传统,到了文明交错的时代,妄自挣扎的建起的一座最后的高墙罢了。
孙文似乎找到了一条路,迷雾中,他看到了方向,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到达。
“青山兄,我们该走了。”孙文走到赵千身爆咳嗽了一声。
“这么快?”浪荡子一脸惊愕。
孙文有些尴尬,本来就是要走的,难道还要在这维多利亚港的码头上等你小子勾三搭四不成?
“对不起,美丽的,我只有和你宛如星辰的眼眸说一声再见了,但愿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再次感受着迷人的锈。”赵千优雅的躬身,轻轻牵起女士的手,吻了一下。
而那位说不上漂亮的白人女士,则深深陶醉了,直到浪荡子和那讨厌的人上了马车很久还没醒来。
“妈的,我容易么我,在破岛上憋了那么久,又一路保护你这朝廷钦犯,好不容易回来这时代,我难道就不能抽空研究一下不同时空的女体构造?”赵千懒得看愁眉深锁的革命家,掀开马车的帘子,伸出头,感受着十九世纪末的香港风情。
远远没有自己那个时代的繁华,毕竟是从一个小渔村发展起来的港口城市,几十年下来,在英国人的建设下,已经初步显露出了未来世界港口的端倪。
到处都是欧洲风格的建筑,流露着巴洛克情节,街上走着英国绅士,法国资本家,以及一些招摇撞骗的欧洲流浪汉。
当然,更多的是穿着大裙子的女人,腰身勒得细细的,裙边的刺绣得很细腻,就算是个浪h货,穿上这么一套衣服,也成了淑女。
赵千想起了自己那个年代里女人们奔放的打扮,也想起了南海岸边那纯朴的小花衣……
街上的人不少,穿马褂长衫的很少,绝大多数都是西装革履,也没有剃半头挂着个大辫子,赵千知道,这些人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西洋文化,在洋人的商行买办行里苦苦打拼。
所以,自己的庞克风发型在这里也不算另类,顶多让人觉得流里流气罢了。
香港中环士丹顿街13号。兴中会的总部。
孙文刚一下马车,就被几个已经等了很久的一脸正气的革命志士迎了进去,嘘寒问暖,好像全的担忧都写在他们的脸上,好像那幼稚的革命一不小心失败孙革命家能活着回来就是劫后余生就是苍生之福。
没有人理赵千,在这些个革命志士眼里,好像他就应该跟随孙文,好像他就应该跟着孙革命家出生入死鞍前马后。
因为我们是落后的代表,因为我们是带领走向近代文明的领路人!
所以你就该效死,所以你就该义不容辞!
望着那些人簇拥着孙文在前面的背影,浪荡子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