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画

作品:《极品禽兽

    淮北,龙脊山,显通寺。雪后初晴,寺院西侧有座别致的小院儿,院落里也种着几株腊梅,此刻也是羞羞答答的绽开了。院子里有一栋木制阁楼,上下两层,一楼入口,悬上一块牌子,取名为养心阁。

    此刻,养心阁二楼,两名男人席地而坐,二人中间摆着一张低矮的紫檀木茶几,茶几上面两盏热气腾腾的香茗。

    “老头子最近的举动,出人意料。”年长的男人叹道,有些魔高一超道高一丈的感觉。

    “人事方面搞扁平化管理,国内外所有重量级高管,几乎全被他一手掌握,就比如说,他这次硬是把华明章那几个人划到山南,老四他们几个人都不吭一声的。你说他们几个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班子,还经不住老头子的一招半式,抽走一两个中坚人物,班子也就垮台了。说起班子,我又觉得老三挺可悲的,沈六一走了,他的东亚及南亚业务乱成一气,先是蒙古的稀土项目输给了东洋人,然后又是海运公司丢了几个大客户,至于他在香港跟新加坡的经手的股指期货,完全是送钱给对手。”年纪稍小的年轻男人笑道,不免有些笑看风云的洒脱劲儿在里面。

    “不是老三手底下只有一个沈六一,很多人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老三这个人不会驭人,才使得他手下那些个心高气傲,有些恃才傲物的主儿们不愿意听他使唤,阳奉阴违的。沈六一在的时候,这些人都乐意听他使唤,前两年,东亚及南亚业务这一块,可是差点赶超了美洲部分。”年长男人到底是了解的深刻一下,解释道。

    年轻男人淡淡笑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继续道,“老三心里的火,我们算是给他点燃了,过完年,或者赶不上过年,他跟老四就要针锋相对了,我们适时给他俩下点猛料。至于另外两个,也不能让他们趁机发展。”

    年长男人笑了,自然明白对方所说的另外两人是谁,笑道,“眼下有机会,我有些犹豫。”

    “什么机会?”

    “小六一个人去了川中,昨天出发的。走的水路,眼下也该到了。”

    年轻男人来了兴趣,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那什么灵山书院,你去过么?”

    年长男人摇了,“这书院坊间有传言,出过多少多少名人,我寻思着,这里面多少有些沽名钓誉的意味。书院这东西,搁在古代是个宝,相当咱们现在的国立大学,到了现今,它还有什么价值。这年头,国学虽然也中兴了,但是那书院,我估计也就是一群封建遗老的最后阵地。”

    年轻男人苦笑,摇了,“你这样理解的话,就有些小瞧当年姓秦的女人了。”

    “灵山书院好坏的问题我们搁到一爆那地方我也听说了,方圆百里人烟稀少,地方很安静。”男人故意在安静二字上面念了重音,暗示着对方。

    很明显,年轻的男人跟年长的男人心有灵犀,立即领悟到他所说安静的潜在含义,敛起笑容问道,“你是说在那里动手?”

    年长男人点了点头,不过依旧很犹豫,其实自己刚才那么贬低灵山书院,也是留了一手,小六的武功哪里来的?灵山书院为什么存活了几百年而不倒?包括京城的徐鸣轩,也去那里进修了一阵子。一个人的喜欢,那叫偏执,一群人,而且是一群社会上层精英的喜欢,就属于理智范畴了。“你觉得如何?”

    年轻男人端起茶杯,若有所思,似乎也在做最后的挣扎,过了十几秒,搁下茶杯,“养虎为患,不如除之而后快。但是有一个原则,要做就干脆点,不然跟上次东洋人一样,杀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先前在这里,咱俩可是一致认为不能动他的。”年长男人笑道,反而不急于表态了。

    “形势不一样了,老头子往山南一口气砸了二十亿,眼都不眨一下的。我们再等下去,只怕那小子羽翼更加,苏家在国内搞南北分治了。”年轻男人冷冷说道。

    “好一个南北分治,我也有这个忧虑。那就动手吧。”

    “我建议用,而且最好是狙。至于人选,我想你手里有很多人。”年轻男人笑道,感觉心中放下的重重的包袱一样。

    “咱们再玩次借刀杀人怎么样?”年长男人笑的有些邪恶,跟他素来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让对面而坐的年轻男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说,用那边的人?”年轻的男人很快平息了心中的波澜,轻声问道。

    “这幅画怎么来的?”秦绶转过身问道,目光里满是炙热,出乎美思子的意料。

    美思子摇了,“我也不知道,我当年就是想买下这幅画,虽然它是仿品。”

    “你的意思是说,这幅画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秦绶问道,心中的升起了谜团。

    美思子点了点头。

    “我能买下它么?”秦绶怅然若失,看着那幅画不胜唏嘘。

    美思子摇了,“这幅画,还有它右边的那幅,都只供人观摩。”

    “为什么?”秦绶目光移向了右边的那幅,心中的波澜,已经变成了惊涛。只见这一幅画,是一叶扁舟,朔江而上,一名女子,伫立舟头,怀中还抱着襁褓之中的婴儿。峡江两岸,山岭耸立,危石嶙峋。

    “听以前的老伯说,这两幅画是镇店之宝,老板放过话,别人就算出再多的钱,也不许卖。”美思子也盯着那两幅画,虽然都是仿品,但是那份淡淡的清愁,让人为之沉陷。

    秦绶突然之间都明白了,苦笑起来,自言自语,“老头子,你真是无处不在啊。”

    “你说什么?”美思子疑惑了。

    “哦,没事。美思子,我能不能借用你这两幅画?”秦绶放弃了买下来的心思,改口说借。

    “这个,这个恐怕不行。”美思子犹豫道,也拿不准这个年轻的男人借画有什么用。

    秦绶神情变得黯淡,“今天你借也好,不借也罢,这两幅画,我必须拿走。”

    “抱歉,我做不了主。”美思子无奈说道,也察觉到了秦绶情绪的变化,虽然不试戾,但是比乖戾更可怕。

    “美思子,我可以把身份证押给你,还有,你要多少押金都可以,我只借用三天。”秦绶商量道,其实自己也想打个电话给老头子,让他现身给美思子打个电话,但是又不想把他牵扯进来,自己此番进川的目的,相信他不知道。

    “听你的口音,也是外地人,我更加不能借给你。”美思子坚持道。

    秦绶留恋的看了那两幅画几眼,突然心思一动,掏出了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美思子苦笑不已,自己不允许别人借,总不至于连他拍照也不许吧。

    秦绶出乎美思子的意料,收起手机,冲着她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离开。

    美思子愣在原地。

    走出国画馆的秦绶,则是黯然的笑了。

    其实,守着那两幅画的人,应该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