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就看到刘干事站在走廊里，甘霖打声招呼：“早，刘干事。”

    笑笑，刘干事说：“走吧，去吃点早餐，然后我送你坐飞机。”

    心里忽然很不舒服，甘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问：“奚岚不坐飞机？”

    “她说晕机，已经去火车站了，说是在基地见。”

    “是吗？”甘霖是知道奚岚怕坐飞机的理由，但他有种不好的直觉，就像是她在故意躲避以后都不会见他了一样。

    胡乱在餐厅吃了点粥跟蛋饼，甘霖就坐上刘干事的车。

    金陵历来是繁华之地，在这个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寸土寸金地建着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蓝天白云都被高楼大厦切割成碎片。坐在车上穿行在高楼大厦之间宽阔笔直的马路上，甘霖有种压抑的感觉。

    有点怀念起在龙山的日子，那里奠更蓝云更白空气也更清新，视野更开阔。不过话说回来，那里没有太多活力，日子总一成不变的单调重复。

    如果佟柔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当中，日子还会是那么单调的重复下去。也许，现在的工作岗位还在龙山人民医院但平间，也许已经重新安排了，但是肯定不会有后来那些匪夷所思的变化，跟奚岚也不会有交集，那个熟悉的女人脸会出现在他面前么？

    想到那张熟悉的女人脸，甘霖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刘干事一如既往的发扬着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默默的开着车。他没有把甘霖送到民航机场，而是去了军用飞机场。

    奚岚的大嫂已经在飞机场等着了，跟她一起坐在车上等着的还有对中年夫妇。看到刘干事的车停稳，他们都下了车迎过来。

    刘干事在旁边介绍说：“这是我们军区许参谋长及夫人。”

    中年还没发福的许参谋长许岩松一看就是许云鹏老爹，两人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不过老爹气势更为沉稳，走路龙行虎步非常有派。他平常一定是个非常严肃不苟言笑的人，跟甘霖打招呼用词还算客气语调却也像是训话：“小甘，要辛苦你了。”

    要说声“首长辛苦了”么？甘霖无聊的想，“您太客气了，我是个医生，应该的。”他不亢不卑的说。

    奚岚的大嫂跟婆母跟甘霖打了招呼就走开了，在一旁咬耳朵，不时的瞟一眼，八成是在面测他够不够格娶奚岚。

    “小甘，你对我父亲的病情应该是心中有数了，就给我个准信儿，我父亲还有康复的希望么？”许岩松直截了当的说。

    这位军区参谋长赶到机场来跟甘霖见面，可不单单是为了向甘霖道谢的，对此甘霖也清楚，但甘霖觉得他也不是单纯的作为一个儿子在关心父亲的病情。

    “奚老的病情随时都有可能恶化，这一点相信您清楚。”看了刘干事一眼，甘霖没有说后面的话。

    过来勾住甘霖的肩膀，边往电梯里赚许英鹏边说：“在你甘大医生这里只不过是‘这几天’，有美相伴逍遥赛神仙嘛，哥哥我不一样啊，天天对着那帮衰人听他们那些陈词滥调快疯了我。”

    有种以前跟古鹏飞勾肩搭背在校园里晃悠的感觉，跟许英鹏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年龄的差距好像也一下子缩短了。甘霖笑着问：“你爷爷的病情有什么变化没？”

    “你的变化指什么？说实话，专家们的术语太过玄奥，哥哥我根本就听不懂。”

    “那他们说你爷爷的病情是往好的方向转变，还是恶化了，你总听得懂吧？”

    “真没懂。”

    “我晕，变好还是变化都听不懂？”甘霖要笑不笑的反问。

    “他们的理论太强大了，阳春白雪根本就不是哥这种下里巴人能欣赏的。”

    “这都哪跟哪啊，连阳春白雪都出来了。”

    “就是说他们的话哥真没法搞懂。他们擅长用相对论描述病情变化，反正哥总结就是爷爷病情随时在变化，这种变化看上去是好的呢，却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危机，而变化看上去不好，说不定会出现新的契机。所以，天天守在爷爷病床爆谁要是问我爷爷病情有没好转，哥只能说不知道。”

    “行，我不问你了，待会自己看资料去。”甘霖笑道。

    “聪明的小孩。”许英鹏竖了一下大拇指，又暧昧的低笑道：“老实交待，我老妹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我怎么会知道？”甘霖脱口答道，然后才意识到许英鹏话里隐藏的深意。男人一般脸皮没有女人薄，他只是稍微有些脸发热还能佯作不懂的说：“她走也没跟我说，刘干事说她晕机，应该是坐火车回来吧。”

    “她打电话回来说要请假，你是医生，还能不知道她请假的真实原因？”许英鹏把话说得更明白了。

    是医生就要明白她请假的真实原因，难道她怀孕了？甘霖心头一跳。想想奚岚真要是怀孕了也不会跟许英鹏讲而是应该跟他讲的，而且也没察觉她像是怀孕的样子啊！所以，他问：“她生病了？”

    “真不知道？”许英鹏打量着甘霖的神情狐疑道。

    “知道什么？”

    “我哪知道啊，这不正在问你的么！”

    “你这没头没脑的真是问得我莫明其妙。”甘霖苦笑道。他感觉许英鹏是话里有话，不由得为奚岚担心起来。

    奚岚到底是昨天晚上走的，还是大清早走的，他都不知道。正常情况下，春宵一度之后，她就算是要掩人耳目回隔壁房间睡了，也不应该不告而别。女人，真是难懂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