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事情发生了第二次算巧合还是宿命？奚岚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她又一次在基地为找甘霖闹得人仰马翻，打通的时候总是甘霖刚走。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甘霖直接去找刘清云说要走了，刘清云在接电话就让杨凡带他去财务室办手续。当时甘霖还纳闷：难道是要交伙食费？去了，得知上面批了一笔三万元的奖金是发给他的，估计有封口或者是别的什么意思，甘霖也就没必要装清高把钱收了。

    揣着钱出来，刘清云安排的司机小钟已经等在门口，甘霖就跟他走了。

    奚岚在这段时间打了刘清云、杨凡、财务室和小钟的电话，除了小钟是换了外网卡打不通之外，其余都是甘霖已离开。

    有上次的经验教训，她立马给刘副政委打电话，但电话一直占犀等她打通后，刘副政委倒也不赞成这么早就让甘霖离开，赶紧通知那几道明岗暗哨把甘霖拦下来，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到了外网卡有信号的时候，小钟的手机让甘霖借去打电话一直占线。

    上次在蒙山没时间买手机，甘霖本来是找小钟问黎莺的电话号码，等下了车买个手机再打的，但小钟热情的把手机塞过去说诗费不用白不用，他给黎莺打了电话问了黎珊珊的情况，想想一直没顾得上问古鹏飞二老的情况，就给严丽影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严丽影的表妹朱枫叶，她在电话里哭着说：“表姐死了，让我帮她把这个号交费，等古鹏飞或者你打电话来了，才能停机。”

    “她难产死了？什么时候的事？”甘霖下意识的问，内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测，很快给朱枫叶给证实了。

    “她怀了古鹏飞的孩子，一直没舍得打掉，跑到一个黑诊所生孩子，孩子活下来了，她在手术中感染了性——病，自杀了。”

    最后三个字，朱枫叶是拼命从嗓子眼里挣出来的。

    甘霖像被三颗子弹打中疼得钻心。

    这算是报应么？古鹏飞造的孽报应在最爱他的女人身上！

    “要报应不该报应在表姐身上啊，古鹏飞那个混蛋还活得好好的，表姐还不让我去监狱骂他，也不准跟他讲这个事，说除非他减刑出狱了才告诉他，说告诉他了会让他没法安心服刑的！你说，她爱得为什么那么惨呢！天底下为什么有她这么死心眼的女人！”

    是憋了太久，朱枫叶一边说一边哭，根本就没管甘霖有没有在听，也不管他是什么看法，就一直不停的说，一直说到甘霖要下车了她还在边哭边诉。

    “我这几天就回来，先挂了。”甘霖把手机还给了小钟，心烦意乱中按了关机键。

    小钟把手机接过去也没注意就放进口袋里，把一直重拨他电话的奚岚都快气疯了。

    买了去蒙山的火车票，候车的空暇甘霖去买了个手机，跟黎莺说：“让珊珊接电话。”

    黎莺说：“奚岚刚打了电话——”

    “别管奚岚，让珊珊接。”甘霖粗暴的打断了黎莺要说的话。

    从没听过甘霖这种语气，黎莺没敢多话把电话给了女儿。

    “珊珊，刚才听你妈妈说了，你做完检查了，但是不肯去做手术是吗？”

    “放心吧，珊珊没事的。不过，术后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要坚持放疗。”甘霖交待说。

    “你会来看她么？要是你能说个准确的时间，我可能更容易说服她。”黎莺满怀期待的问，也有深重的无奈。

    “她生日吧。你把她生日发我手机上。”

    “嗯，好，我现在就发。”

    黎莺垂下头去装作发信息，但甘霖看到她眼角有泪水滑落。“我先进去了。”他装作没有看到她在哭，快步进去了。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至少黎莺母女都还活着，而严丽影死了留下个没娘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有也跟没有一样。他现在顾不得怜悯黎莺母女，心里家的是那个未谋面的孩子。

    手术室熟悉的药水味儿让甘霖的繁杂心绪平静下来，他的状态很快达到最佳。

    在黎珊珊姣好的脸庞右侧颞顶部开了个马蹄形切口，放射状剪开硬脑膜，见脑内肿块呈黑色，边界清林，肿瘤包膜完整，跟他之前判断的基本一致。

    从行瘤内减压切除部分肿瘤及肿瘤中心血凝块组织开始，到完整的切除肿瘤，甘霖的动作流畅而迅速，快得让蒙山医院的医生们目瞪口呆。

    蒙山医院的院长大人今天也推掉所有的应酬，披着白大褂坚定的站在手术台爆看完甘霖的手术全过程，一出来，他就恨铁不成钢的对还在发呆的那些医生说：“都是医生，为嘛差别就这么大呢！”

    不知道哪位医生嘀咕：“要都有这医术了，谁还在蒙山医院混吃等死啊！”

    院长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好发作，毕竟那也是大实话，这些年蒙山医院的医术好一点的医生都飞了。

    甘霖出来，院长非常热情的上前握着他的手说：“甘医生，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归心似箭，甘霖哪有心情跟院长闲扯，不过黎珊珊还在住院，他也只得按捺性子说：“您太客气了。黎珊珊的后继治疗还要麻烦您多费心。”

    “应该的。”

    “那就多谢了。我有急事，先走了。”

    甘霖说完，急匆匆的走了，让院长一番招揽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出来，找到抱头蹲在花坛边的黎莺，他的手搭在她肩上说：“手术完了，非常成功。别担心，原发性黑色素瘤全切后，只要坚持放疗就没事的。”

    黎莺猛的站起身反身抱住他啜泣：“我是最不称职的妈妈，我对不起她。”

    相较奚岚，黎莺的身体过于纤细，风一吹就能吹走的那种。甘霖却狠下心没有安抚，反而严肃的说：“你需要坚强，黎姐，珊珊现在刚下手术台，你没时间胡思乱想。”

    放开甘霖，黎莺垂下头吸着鼻子说：“对不起，甘霖，一时控制不住。”

    “你是我姐啊，还要说什么对不起？我有急事必须赚不能帮你照顾珊珊，所以你自己要坚强点，有事打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