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品:《一念成疯

    出发的时候才知道不止他们两个,虞柏谦还请了个导游,其实就是私家宾馆老板的侄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他们起得早,出发的时候只五点多,天还黑乎乎的他们就开始上山,月亮虽然很好,可朦朦胧胧的总是不太清楚,幸好导游路熟,他们又带了手电。

    这是辛蕙第一次半夜爬山,以前虽然也爬过,但都是白天。况且他们走的是后山,这里没有正规上山的路,只有人踩出来的便道,有的地方崎岖不平,周围都是树,很多的枯叶,山头看着不脯爬起来却十分遥远。

    由于怕没到山顶太阳就出来了,他们在路上不敢耽搁。两个男人一个前面带路,一个殿后,辛蕙努力地跟着,她稍微慢一点,身后的虞柏谦就停下来等她,她怕自己拖后腿,只能用尽了力气向上登,到后来就觉得是靠一口气在支撑。

    到达山顶的时候,她喘得像老牛似的,两条腿直打哆嗦,可她终于在日出前站在了山顶上。

    然后她看着远处的山峦映在了一片玫红里。剪影似的山腰里亮出一道弧光,那道弧光穿透天幕,慢慢扩大,渐渐变成耀眼的旭日,一轮,半个,直到全部升起。整个过程只有两三分钟,绵延的群山就全部在阳光的照耀之下。

    她举起手去挡那轮旭日,刺眼的光芒穿透她的五个手指,手都是透明的。

    她好像摸到了太阳。

    冬日的山脉草木枯黄,枝头枯叶凋零,但朝阳下却显得异常壮美。远处的另一个好像也有游客,有人在欢呼,还把手电射向天空,整个山峦仿佛都被唤醒,在阳光下变得温暖起来。

    虞柏谦站在她身爆自始至终他们没有交谈,直到这时他才说了一句,“可惜了,没带相机。”

    她心情很好,消遣他,“啊,你拿望远镜的时候没看见你的单反么?你是不是把它落在那里了,刚才换鞋的时候你怎么不仔细看一下?”

    虞柏谦挑眉笑道:“你真当我的后备箱是个储藏室?”

    “难道不是么?”沐浴在晨光里,她心情格外清爽,就像真的得了新生一样。然后她双手拢在嘴爆做成喇叭状,对着群山喊,“我不爱你了!”

    顾承亮,我不爱你了。

    一瞬间她的眼睛有点湿润。

    在山顶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开始向着另一个进发。下山,又上山。路过一线天,还有一线天中的小瀑布。瀑布是个深水谭,还没有开发,游人很少,辛蕙这才明白虞柏谦为什么要带她爬后山,这里的风景确实优美。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他们才开始下山,这时候辛蕙已经精疲力竭了。路上碰见几个也是不走寻常路的,找不到下山的路,一看他们带了导游,几个人就跟着他们一起走。

    队伍里就她一个女的,走到后来她就落在了最后,看看离山脚不远了,路又很清晰,虞柏谦就让导游别等他们了。他陪着她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摸出了一支烟。辛蕙累得话都懒得说,看见他想抽烟,见满地的枯叶,只怕有点火星就会着起来。她也不直说,就拿着做拐杖的木棍戳地上的叶子。一戳“卟”一声,一戳又“卟”一声,被她戳到的叶子便碎尽了。

    虞柏谦看向她,她低着头只管戳。终于他扭头一笑,把手里的烟和打火机收了起来,然后走到她面前,“有劲戳叶子,还坐着干嘛?”

    辛蕙抬起头看他,他似乎被下山但阳刺着了眼睛,眯着眼瞅她,“是不是走不动了?”

    她噌的站了起来,“谁说我走不动了?”蹬蹬磴就跑在了前面,跑出老远回过头,“你跟上啊。”

    虞柏谦笑着迈步跟了上来。

    回到宾馆时已快四点。虽然在山上啃过火腿肠,但这会儿两人还是饿得不轻。中年老板早就备好了一桌鱼宴在等着他们。他们去爬山的时候,这男人大概好好睡了一觉,这会儿精力旺盛,滔滔不绝地向他们介绍着每道鱼的做法,两人呼噜呼噜吃着,也算是对他的夸奖。

    “你脚洗干净没有?”虞柏谦还在埋汰她,“熏着我没关系,但是细菌多了,是会感染的。”

    辛蕙郁闷个半死,脚被他抓着,也无可奈何,“怕臭你放开啊,我自己来。”

    “我怕你自己下不了手。”

    两人斗着嘴,他已瞄准了一个大水泡,“我要开始了。”手轻轻一挑,水泡就破了。

    辛蕙还在庆幸,“哇塞,一点感觉都没有,医生你的水平蛮高的,请继续保持。”

    只是转眼,辛蕙就知道自己错了,她看见虞柏谦拿起了一根棉签,棉签沾饱了酒精,还没挨着她,她已觉得脚上烧了起来,等到棉签真爹到破皮的地方,那叫一个火烧火燎。她啊啊叫着,也不要什么形象了。

    在脚底板的几个大水泡被处理好,贴了创口贴之后,虞柏谦还要给她处理剩下的两个小水泡,这时候她说什么也不干了。

    火辣辣地疼啊。她很确定那俩小水泡会自己自愈。

    她躲到了床里面。虞柏谦站在床边让她过来,她不过来。两人僵持着。

    “你过不过来?”

    她。

    气氛不知是在那一秒发生的变化,当辛蕙被虞柏谦按住,又吻住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她想起了沈宏光对她的警告,只是一切都晚了,当他温热的唇堵住她,突然变得火烫的时候,她仅有的一丝理智显得那么得不堪一击。她遇到的无疑是个高手,当他的第一个吻落下之后,他就像捕获了猎物的猎手一样,后面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

    她求他,“灯太亮了。”于是他去关灯,只留了门旁的一盏莹黄壁灯。

    他背着光向她走来,矫健的身躯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的面前,而她只会呆愣愣地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随后她就被他全部拢住。

    她闭着眼,听任他的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弋。他的嘴一刻不停地吻着她,从她的唇,到她的身体,到任何他想亲吻的地方。他在她胸口流连,吮得她疼,她不想溢出的声音,可还是忍不住哼了出来。

    她青涩,什么都不会,但他很会,这就够了。他引导着她,在最初帝痛过去之后,他知道怎样让她快乐。而他显然对她生涩的身体也充满了兴趣,一次又一次,他变换着不同的方式。

    疯狂而混乱的一夜。一直到天亮他们才疲惫地睡去。

    而辛蕙很快在一个梦里醒了过来。梦里她看见自己又在爬山,很累,累得全身都疼。当她终于站到山顶,看到那轮太阳,她对着群山喊,“我不爱你了!”远处的山上有人回应她,“可我还在爱你!”

    然后她看见那个人的脸,那仕承亮,是他在喊。她流着泪醒了过来。

    身边是虞柏谦,他睁开迷蒙的睡眼,说:“怎么了?”

    她没说话。

    天已亮了,厚厚的窗幔遮不住晨光,屋里虽然光线不好,但一切都很清晰。他瞬间清醒过来,望着她,在死寂的片刻沉默之后,他伸手把她拥入怀里。

    “再睡一会儿,天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