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猎狼人之死

作品:《棋猎

    “苍猊?几年前,十一城、十三鹰、甲盾、导火索等九个集团的老总被杀,据说出手的人便是叫做苍猊,难道那人便是你?”猎狼人的眼神在闪烁,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黑色迷彩青年的话。

    因为十一城、十三鹰、甲盾、导火索等九个集团乃是集金融、房地产、钢铁、汽车乃至军火等数种行业中的头脸人物,虽然说不上是巨头,但也算得上是大亨。但是数年之中,这些集团的老总却一个个被人暗杀,出手之诡异,动作之迅捷,就连身边的四五个保镖也是不能奈何,唯一的线索便是,凡是被暗杀的人,身上必然会留下一处苍猊的图案。

    到如今,这些事件已经成了一桩桩悬案,仿佛诅咒一样,挂在那些业界大亨的颅顶,他们应该都在想,或许下一个人就是自己。

    苍猊点点头道:“看来你也挺关心业界的一些事情,可惜你是段印雄的保镖,要不然,我还真想请你喝两杯!”

    猎狼人呵呵苦笑一声道:“既然你是为了段印雄而来,却为何非得要我的命?”

    苍猊摇道:“看来你蠢的时候,果真聪明不起来。你身为段印雄的保镖,我若不先将你做掉,又怎么去对段印雄那老下手呢?就像女人在折玫瑰花的时候,若不是先将它旁边的尖刺消掉,又怎么才能既得了鲜花,还不用流血呢!”

    “可是段印雄手下有几个保镖,你知道么?”猎狼人像是有些不服气道。

    苍猊道:“他的手下保镖虽多,但是在我眼里,却只有你一个够格,也唯有你,才能够对我的行动造成影响。所以,我既然出手,就要考虑周全,就要扫清一切可能出现的障碍。像我这样过着刀头血日子的人,若是有一丝不小心,恐怕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而且,死后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他望着猎狼人顿了顿,又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猎狼人终于忍着右腕折断的痛苦,抬起左手取下了墨镜,神色凄然道:“其实我早该知道我迟早也应该会有这一天,常在河边赚又怎能不湿鞋!”

    苍猊道:“这个道理其实你应该很早就明白,不过我想,就是你早明白几年,多半也依旧会走上这条路,若不然,你也不会叫猎狼人,我也不会在这里等你三天!”

    “三天!能让你苍猊等三天的人恐怕不多,我倒是很荣幸,似乎也似的其所!”猎狼人似是讥讽的说道。

    苍猊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开口道:“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让我出手?对你这样的人,我其实还能帮你做些什么!你在临死前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猎狼人想了想,释然一笑道:“能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是无话可说,不过眼下还是我自己动手吧。

    很久以前我就想去海里冲浪,但却一直没有时间,眼下终于是有机会了……”他的笑容显得苍白无力,又生硬木讷,续道:“你就帮我把自己送到海里,我倒想感觉一下泡在海中的滋味!”

    苍猊摆摆手道:“没问题!”

    说完,就此转过身去。他倒是不怕身后的猎狼人趁机再掏出一把手对着自己的后脑扣动扳机。像猎狼人这种军人出身的保镖、杀手,自然有一种形如钢刀利刃般的意志和不屈精神。你若是强行将其打倒,或者是杀死,未必就能使其臣服,不但不能顿挫他的锋锐,而且还会激起他的血性与剽悍。

    但是这种人一旦被对手以精神力彻底打垮,以气势魄力彻底摧毁,他的生涯也必会从此告终死亡。

    这种人活得不过是一口气,一口犹如钢刀利刃锋芒锐利不屈不挠的气,这锋芒一旦被挫,血性一旦被抹杀,便如同一柄利刃没了刀口,一把长矛弯了腰杆,从此失去了自信与勇悍。若不想苟且而活,那边只有铮铮而死,眼下的猎狼人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拿出了一柄“夜魔”匕首,暗淡的灯光打在那匕首乌黑的刀身上,竟然反射不出一丝的光辉。这柄“夜魔”匕首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了,有几次,在没有用手的情况下,他都是以这柄匕首结束了对手的生命。

    他还记得这柄“夜魔”匕首的另一个名字叫PaulBasal,PaulBasal是曾经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教练员,把他的格斗技术传授给世界各地的众多国家地种部队士兵。

    想不到今天结束自己性命的竟然会是自己手中的这柄利器,一种被上天捉弄的味道顿时袭来,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苍猊背对着他,并没有见到他的一举一动,他要的只是结果!

    终于,猎狼人翻转匕首,深吸一口气,左手一闪,顿时便将那乌黑森寒的“夜魔”送入了自己的脖颈。一种冰凉的感觉在他的喉间倏然滑过,接着,温热的血液便从他脖颈的两处动脉中涌了出来。

    由于喉咙隔断,猎狼人的呼吸开始急促,一阵阵急促帝痛与缺氧,使他的声音变得像是电锯伐木一般沙哑诡异毛骨悚然。

    伴随着一阵阵疼痛与嘶哑的扼喉声,猎狼人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并开始抽搐起来。血液流淌,身体变冷,生命也随之流逝。

    过了片刻,他的身子终于躺在那里不动了。苍猊转过身来,望着猎狼人渐渐冷却的尸体,胸中一阵阵翻滚与,他想吐,但却忍住了。别看他适才说话显得轻松悠然无比,可是事实上,他对这种血淋淋的杀戮已经极度厌倦了,这种厌倦就如同一个人在辛辛苦苦扛了一天的货物后,晚上有接到通知要加班,虽然极度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又如同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已经不知道用过多少药物,他自己都已经是一身的药味,却又不得不继续服用治疗,以挽救生命。

    苍猊神色肃然,一张煞白的脸此时更显的如白纸一样惨白。他望着临死还睁着双眼的猎狼人,沉默良久,像是在怜悯他的不幸,又像是在暗忖自己的以后,暗想自己的下场是否也会如同眼前这个身穿红色风衣的高个子?

    如此木然片刻,接着,他装回那把“沙漠之鹰”,转身在雪佛兰的车里取出一张用来处理尸体的袋子,双手极为娴熟的将猎狼人的尸体装进了那个黑色装尸袋中。又从车的后备箱中取出了瓶液体,倒在了猎狼人刚才躺过的地方。

    那里血迹还在,而且不少。但是当他将那瓶液体倒在那血水中后,那殷红色的血液竟然在顷刻间便消失了本色,变成了一滴滴一淙淙乳白色的液体,不禁没有了血颜色,就连血的腥味都消失一丝不剩。

    苍猊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做这种事,反正已经很多次了。驾轻就熟,不过片刻,原本血腥污秽的地面,又恢复了本来面目。正如猎狼人之前所说的,他喜欢泡在海里,苍猊将他的尸体装上后备箱,驱动轿车,风驰电掣的便消失在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