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风雪大年夜

作品:《医道教父

    密雪飞扬,起初如同雪粉般洒落。等到甘霖下班时,雪粉变成了鹅毛大雪,纷扬而下,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

    街道两旁的树上,都披着洁白的外衣,枝条承受不住积雪的压力弯了下来,抖落一些雪片,马上又落下更多。

    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街上行人稀少。

    在过街天桥上讨生活的算命瞎子也缩到了天桥下,弄了个铁盆烧着枯枝在烤烧饼吃。甘霖偶尔会怀疑他装瞎,不然他拣起破铁罐子里五块面额以上的票子,怎么会那么快而准确。

    留意到甘霖在注意自己,算命瞎子裂着黄板牙冲他一笑,神经兮兮的说:“嘎嘎,你来年会走桃花运。”

    大雪天的,这瞎子也不容易啊!不信他的鬼话,甘霖却掏了个十元币给了瞎子,并说了声:“过年了,去买碗热汤面吃吧。”

    瞎子笑眯眯的接过钱又说了声:“你来年会走桃花运。”

    “呵呵,谢你吉言了。”甘霖笑着走开了。

    十步,仅仅是十步之遥,头顶上横伸的枝桠承受不积雪的负累“咔嚓”断了,甘霖侧身躲避时,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竟然发现算命瞎子不见了。

    甘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他修炼气功多年也算是小有所成了,夸张点的说法是在马路上这种嘈杂环境的十米方圆内掉根针,他都能听到。

    这么短的时间正常人跑出他的感应范围都不太可能,一个走路都需要拄拐杖的瞎子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那瞎子绝对不是普通人!甘霖断定。

    今年二十六岁的甘霖,用玉树临风来形容一点不为过。一米七九的个子比例匀称修直如竹,给人的感觉也是清秀闲雅中透着孤竹的疏淡。

    瞳仁由于近视的原因不是小说里形容的漆黑如墨,却自有一种灵动的光彩吸引人沉醉其中。即使没有笑,他的唇角也微微上翘忠诚的微笑着。用再挑剔的目光看,也得承认甘霖算得上是大帅哥一枚。

    可惜在这个拜金狂潮势头有涨无衰的年头,“帅不能当饭吃”的,身为孤儿的甘霖在医院单身男医生人气指数排行榜上屈居第三,压在他上头的两位才貌均不如他,但一个是富二代,一个寿二代。

    甘霖并不在意所谓的人气指数排行榜,有谁在他面前嚼舌头也仅付之一笑。用一个很快用滥的话说“神马都是浮云”,他眼下所关注的是所修炼的气功精进能突破到下一层,这对他行医也会大有帮助。

    甘霖是十岁被送到孤儿院去的,那一年也是这么大的雪,收养他的玄妙观硕果仅存的老道士寿终正寝,临终前托老友陈老汉送他去山下的儿童福利院。那时候他已经扎下了相当牢实的气功基础。

    只听过陈大爷叫老道士老牛鼻子,甘霖至今不知道那座被天雷击毁的玄妙观最后一任观主的道号,陈大爷一家也早迁走了,每年遥祭老道士的时候也只是写上“玄妙观主”,在心里一直叫的售主爷爷。

    售主爷爷教他修习的气功,那是从一本残缺的《白氏内经》上找到的功法。据说《白氏内经》跟传统医学四大经典著作之一的《黄帝内经》是同期存在的医家经典,实际如何无从考证,倒是这气功修炼起来还是有效果,纵然成不了武道高手,他的精神力倒是比常人强很多,心性更见沉稳。

    眼下,算命瞎子人间蒸发似的消失,让甘霖无法保持惯常的镇定:难道瞎子是武道高手或者异能湛

    席上,哥俩喝到兴头,都敞开了怀,杯到酒干。

    以前就知道古鹏飞是海量,却从来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好。两瓶半白酒跟古鹏飞平分了,他脑子反而越发清晰。

    “酒喝多了伤身,就算数年也不要喝太多了。”

    听到妈妈的话,古鹏飞不满的说:“每个人才喝了一斤多,离醉早着呢!”

    戮了儿子额头一下,古妈妈嗔道:“以为阿霖跟你一样是酒坛子啊,从六岁就开始偷你爸的酒喝。”

    赶紧抱拳对老妈作个揖,古鹏飞笑道:“打住!妈又开始揭我老底了,行,不喝了,我跟阿霖还有正事说呢。”

    看着母子俩亲昵的样子,甘霖呵呵的笑着心中好不羡慕。

    酒足饭饱,古鹏飞把甘霖拉到书房,两人边抽烟边聊些上学时的趣事。

    古妈妈送了两杯热茶进来后,古鹏飞把书房门拴上话题一转,说:“阿霖,知道我为什么就比你早一年毕业,分的还是效益远不如人民医院的五官科医院,却能够今年就买了房,明年还能买车呢?”

    “你已经是你们医院的业务骨干嘛,挣得多点啊。”看古鹏飞,甘霖又说:“你那次跟王力说了,你的房子耗尽了父母一生的积蓄嘛。”

    摇了,古鹏飞说:“就我们哥俩,我不瞒你,买这房子我没要家里一分钱。父母的钱别说这一辈子没挣下多少,即便攒了点我也不忍心用的。”

    灯下,古鹏飞吞吐着烟圈的姿势,在甘霖看来帅气无比。他就始终学不会吐烟圈。夹着的香烟燃到了手指,他才醒过神来把烟头在烟缸里摁熄。

    烟缸里,升起袅袅的香烟,在灯下方散开,像妖异的舞女扭动着。

    透过烟雾看到古鹏飞又吐了个烟圈,甘霖不由叹道:“吐烟圈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居然学几年都学不会,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考上医大的。”

    “噗——”古鹏飞乐了,把烟头摁熄了说:“我跟你说正事儿啊,兄弟,拜托你认真点好不好?”

    “不是说完了吗?你买房子没要父母的钱,我相信啊。”甘霖感觉古鹏飞只怕还是喝多了点,开始说酒话了。

    “你就没想过我买新房子的钱是哪里来的?靠医院上班的收入,十年还是二十年,哥才能攒下首付?”

    习惯性的把手指头在桌子上敲着,古鹏飞那架式像是想敲甘霖的木头脑袋,看能不能让他开点窍。

    “医院上班的收入也没有那么低好不好?”甘霖笑道。